許多年來,受到外來文化因素和“一顆恒久遠”等營銷宣傳的影響,鉆石被許多消費者認為是十分保值的珠寶。然而,根據最新公布的全球毛坯鉆石價格指數,2023年迄今,鉆石價格已下跌了6.5%,較2022年2月的歷史高點更是下跌了18%。一年前,1克拉天然鉆石的價格是6700美元,目前的售價是5300美元。鉆石價格在持續跳水中。未來鉆石價格或繼續走低,直到顛覆消費者對鉆石保值的認知。
鉆石價格是供需雙向作用的結果。從需求端來看,鉆石的主要功能是滿足人們結婚時對鉆石飾品的需求,主要市場是東亞地區,而由于各種原因,東亞地區不少國家出現了結婚率下降的現象,這客觀上壓縮了鉆石的需求市場。另一方面,鉆石和愛情的關聯度也在減弱,經歷了數個世紀的營銷,消費者普遍出現了審美疲勞。此外,此前熱衷鉆石的許多年輕消費者如今更偏愛黃金。據《2022年中國黃金首飾行業洞察報告》數據顯示,近5年來,中國年輕人對黃金的消費意愿增長迅猛,從2016年的16%增長至2021年的59%,是各年齡群中金飾消費潛力最高的。
從供給端,由于培育鉆石的加入,鉆石供給變得充裕。以戴比爾斯為首的鉆石供應商百年來一直在控制鉆石供給量,以稀缺性來維持鉆石價格,但鉆石說到底只是碳元素的一種形態,而碳這種元素在地球上可以說“要多少有多少”。近年來,中國人工培育鉆石產業發展加速,河南省柘城縣的人造培育鉆石產業,就有力支持了當地脫貧致富。人工培育鉆石并不難,通過高溫高壓來模仿天然鉆石形成環境,以化學沉積的方式,將一顆小的鉆石籽晶附著碳元素,最后成為一顆大鉆石。在國際上,也有很多機構在普及培育鉆石,諸如國際鉆石協會認可培育鉆石就是鉆石,不再區分培育鉆石和天然鉆石。
供需兩端都讓鉆石價格走入下跌趨勢,奇怪的可能不是鉆石價格跳水,而是鉆石為什么這個時候才跳水,且跳水幅度還并不是很高。實際上,這依然是由于鉆石商的操控,比如戴比爾斯總是強調天然鉆石和培育鉆石的區別,將培育鉆石的品牌獨立起來,甚至建議消費者在重要場合不要佩戴培育鉆石。還有鉆石商發明了區分培育鉆石和人工鉆石的機器,通過細微紋理來鑒別。這些行動都是想要重建鉆石的稀缺性,以稀缺性來提高鉆石價格。但現在看,這一切的努力或都是徒勞,科技趨勢勢不可擋。
此外,從物理學上看,參考特斯拉CEO馬斯克極為推崇的第一性原理,碳元素便宜易得,鉆石只是一種碳元素的表現形態,所以鉆石最終也會便宜易得。第一性原理對于預測科技發展很有效果。曾經,生產特斯拉汽車成本很高,銷售定價卻低于成本,這是因為馬斯克認為組成汽車的鋰金屬、鐵金屬、鎳金屬很便宜,所以未來鋰電池車成本一定會呈現下降的趨勢,從而使得特斯拉有利可圖。所以,從第一性原理看,鉆石價格也還將繼續下跌。